乌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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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Uhjnbcbe - 2021/4/16 17:18:00

要过冬了,一片萧瑟中,寒风瑟瑟。

姚家湾村民们瓯了一缸缸酸菜、咸菜,储备好过冬的白菜、土豆、*萝卜后,都纷纷跑到张顺家门口叫嚷着:顺叔,啥时去宋家庄拉煤去啊?

这是姚家湾的惯例,每年冬天来临前,张顺总会赶着骡子车到四十里外的宋家庄煤矿去拉煤,拉回村后卖给村民储备过冬。这一行当,张顺从三十岁开始干起,如今,已是五十多岁的农村老头一个了。

张顺有着一张标准的晋南老农民的脸,满脸的皱纹,深陷的眼睛,黝黑的皮肤;个头不高,身形精瘦,每天烟不离手,一口大*牙在阳光照射下闪着贼光。常年的庄稼活、杂活让他散溢着一股浓浓的*土味道。

张顺养了一头骡子。从小骡驹开始,张顺天天给它喂草喂水,期待着它长大后为家里出力;而今,这头骡子已经成年,土黑色的毛杂乱纷呈,干起活来和张顺一个德性,埋头苦干、任劳任怨。第一次下地干活前,张顺给骡子脖子里拴了一条红布,村里老辈人留下来的风俗:红布辟邪,诸事大利。

就这样,张顺赶着他的骡子,农忙时候在村里经营着庄稼,驾着犁耙给村民们耕地;农闲时候就驾着骡子车,拉一些大葱、红薯之类到城里去卖,冬天来了,去宋家庄拉煤的营生又要开始了。

宋家庄是方圆有名煤矿村。从日本人占领时第一个煤洞开始,村里大大小小分布了不下几十个煤口。丰富的煤产量,使得宋家庄成为远近闻名的有钱村。附近村民们都争先去宋家庄下煤窑,张顺则谨记着父亲临终的话:守着这把*土,死活不去下煤窑。

而冬天来了,姚家湾村民们总要靠煤块取暖做饭,全村人就指着张顺和他的骡车了。

到了这个时节,张顺每天都睡得很早。晚饭吸上一大碗面后倒头就睡,第二天凌晨三四点就起来,饮骡子,架车子,拿着鞭子往宋家庄去拉煤。

姚家湾到宋家庄有四十来里地,全部都是土路,绕完一湾又一湾,前后数不清多少湾。据老辈人说,当年日本人“大清乡”时候,附近村民都是带着口粮躲到湾里去避难。这个是否属实不得而知,但是有一个事情是可以确定的:方圆村子里死了人都是埋在湾里山上、沟里。多年以来,乱坟十八岗,好多都分不清是谁家的了。因此,赶夜路上班的人,到了湾里大都倒吸一口气,一脚油门,摩托车嗡嗡飞快驶离。

张顺这个人村里人给一外号“张大胆”。耕地时候,他扛着犁耙,牵着骡子,常常从坟头跃过;太阳落山后,他同样原路返回,村里人说:这死家伙,阳气重,脏东西近不了身。

对于他来说,走这湾里的路,再熟悉不过了,包括这些个坟头,哪座坟埋的哪个人他几乎都了如指掌。

深秋的湾里,寒风嗖嗖,大月亮挂在天空里,一颗颗星星明亮得很。张顺点燃一根烟,哼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小调,扬起鞭子,赶着骡子向前驶去。

行至第八道湾拐弯处时,骡子突然止步不前,扬起脖子,嗷嗷直叫起来。寂静的夜空里,这吼叫声惊醒了犯困的张顺。张顺坐直身体越过骡子头部,看到一个身影后,后脊背上一阵阵如针扎的凉意嗖嗖袭来,头发瞬间直立起来,豆大的汗珠子咕噜咕噜地滚落下来,毫无感觉。

“顺啊,什么时候给我家里来耕地啊;顺啊,你耕地时候耕仔细些啊……”前方路口,一个老者幽幽而道。

只见那人身形高大,身着寿衣,面带微笑,头上还顶着一顶白帽子,缓缓向张顺招手,继而沿着路边小道往垣上走去。

骡子一阵惊慌,完全不受张顺控制,癫狂着把张顺从车上甩了下来。张顺连爬带滚地滚落到路边麦地里,灰头土脸中再抬头望去,只见那个身影越走越远,越来越小,直至再也看不到了。

“咕嘎—咕嘎”,湾里的乌鸦叫声和猫头鹰叫声,此起彼伏,平生从未有过的恐惧感从张顺的脚底迅速升腾至头顶。张顺强打着精神,扇了自己一巴掌,坐在麦地边缘,浑身不住在发抖,晃悠着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纸烟,火柴半天划拉不开,划了大半盒,才点着烟,他深深吸了两口,再抬头看垣面上,什么也没有。

休息了约莫半个小时候,他起身,驾好骡车,鞭子猛力一抽,赶紧往宋家庄走去。

第二天拉好煤后,张顺绕开了后湾,多走了二十里地回姚家湾。从那以后,张顺再也没有去过宋家湾拉煤,也没有在后湾里赶过夜路了。

张顺给村里人说:那晚,我真见*了,我亲眼看到了过世多年的得喜叔。

村里人,纷纷不信,因为他们不知道的是:十年前,得喜老汉去世的当天上午,张顺正在给他家耕麦子地,老汉临终前最后一句话就是“让顺子把地耕好喽再走……”

弟弟跟我讲完这个旧事,问我:哥,你相信世界上有*吗?

我说:不一定是*,是人走后念想的另外一种寄存方式:弥留之际丢不下的人,忙不完的事,走后也会以其他方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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