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:夏天
地点:农家
人物:妻子,四十多岁,村治保主任,外号梅,黑煤。
丈夫:四十多岁,农民,外号,老泥鳅
大伟:三十多岁,农民
(幕启,丈夫作家看电视)
妻子:(回到家,擦汗,看到锅台上的碗、筷,白)老泥鳅,不能少看会儿电视,把碗筷刷刷。(刷碗)
丈夫:忙啥碗筷不能一顿一刷,三天五天刷一把省时又省力,懂不?这叫优选法。
妻子:你三天5天吃一顿饭省多少饲料。哼!越呆越懒,越吃越馋。
丈夫:嘿嘿!懒人自有懒人命,锅碗不刷狗舔净。
妻子:(把碗一摔)啊!我干活,你巴眼,我倒成了狗,不管了,不干了。(坐到沙发上)
丈夫:(笑了)嗨嗨!洗衣做饭刷盘子,治保主任干这活,那不是穆桂英抬轿子,大才小用。我来干,我来舔,公狗来刷碗,母狗追军犬。(刷碗)
妻子:自从我进了村委会,官不大,事不少,邻里纠纷,夫妻争吵,都得我指手划脚,你不支持,就算了,还三天两头吹凉风,放冷炮。
丈夫:我整不明白,有书记,有村长,用得着你胡吹乱耍花枪。
妻子:(一拍桌子)老泥鳅,你白费,我黑梅不怕冷风吹,专治那些歪门邪道,不忠不孝的黑心贼。
丈夫:自吹自擂,自我陶醉,知道不,背地里多少人拿你磨牙开胃。
妻子:都说些啥?
丈夫:黑煤不读书,不看报,天下大事都知道,可是不得了。
妻子:还有吗?
丈夫:说你当个乡长都屈才,千里马窝在狗洞中,拳脚施展不开,还要硬显摆。
妻子:真是这样说的?
丈夫:说你家家户户都掌握,上上下下全指导,只是错的多,对的少,老母猪拱泔水,瞎冒泡。
妻子:好,你个老泥鳅,绕着圈子捉弄我。
丈夫:最好听的,最好玩还在后头,不说了。
妻子:你说,你吐,猪八戒拱土豆,嘴上有功夫。
丈夫:砖头打到脸上,你说那是请帖到,麻绳系在脖上,你说女人系领带不会老。说你劝东家,说西家是王八唱小歌别(鳖)腔别(鳖)调。
妻子:好心不得好报,不干了,明天就卸套。
丈夫:不能啊,千万不能啊!下届选举,你要当上村长,我干部家属也升一档。还是你采你的花,我酿我的蜜,各唱各的戏,你要巴搭嘴,我就塞点儿核桃皮。
乡村
妻子:不干了,说出龙叫也不干了。
丈夫:这就对了,不入龟门,不能憋气,恶梦醒来是春天,爱叫的母鸡不生蛋。
妻子:吃饭不知饥饱,睡觉不知颠倒,图啥,拉倒。
丈夫:才整明白,自个着了道,吃错了药,白白糟蹋了八十斤大肥膘,(对观众说)我这招真奏了效。
妻子:这就去找村长。
丈夫:去辞职,千日打柴一日烧。
妻子:找村长研究大伟和老魏家的事,你以为你是谁,(点夫的鼻子)就你老泥鳅,豆粒大的下水,能骗了我黑梅。
丈夫:唉!长胳膊拉不住短命的鬼。
大伟:(推门而入)黑嫂啊!可别找村长,全村人都知道,我这张脸往哪搁,咱姐俩先研究研究。
丈夫:研究,烟酒有好烟好酒,我支一招。
妻子:大伟,说说你的想法。
大伟:唉!我是不养娘的人吗?
丈夫:村子不大,新鲜事不少,你家哥仨不养娘,老魏家,两个儿媳,把老公公抢,这时代,咋的了,都黑了心红了眼,要钱不要脸。
妻子:光头上的虱子,明摆着,魏老师有退休工资,两个儿媳不是抢孝顺,是抢老头的铁饭碗,给儿女打江山。
丈夫:一针见血,分析的微妙。大伟呀,知道不,二铁子两口打仗,你嫂子亮出了绝招。
妻子:别给我抬轿子。
大伟:大哥,你学学。
丈夫:你嫂子听说后,拎两把菜刀,雄赳赳,气昂昂,冲上铁家的战场。
大伟:拿刀劝架,这不火上浇油吗?
丈夫:你嫂子进了铁家,扠着腰甩甩头,拿出麻辣烫的姿势,说,鸡叼架两嘴毛,牛顶头靠犄角,两口子打架不能用拳脚,来,一人一把刀,拼赢的,奖励耗子药一包,输的送给一包耗子药,开战。
大伟:菜刀拼搏开始了。
丈夫:不!两口子呆了、傻了,大鹅吞筷子直脖了,你嫂子懂得人的心理,不是烂菜帮子,土豆皮。
妻子:少给我拍马屁,得琢磨大伟家的事儿咋处理。
丈夫:大伟家的事,我倒有个主意。
妻子:你歇菜吧,吃剩饭出身,净出馊主意,啥时支持过我。
丈夫:这话可不对心,咱家洗衣做饭,喂鸡捡蛋,买米讨面,哪样我不干,我可没扯你后腿,嗯…也没拽你前腿,从不骚扰你到处乱窜。
大伟:嘿哟!难怪嫂子跑得快,多出两条腿。
妻子:接上八条腿能养娘吗?
丈夫:八头腿更累。
妻子:你苦、你累,我心里有数,我当个小村官,你不关心,我不在乎,你倒好,过年穿草鞋穷搅(脚)。
丈夫:冤枉啊,冤枉!比窦娥还冤,我昨晚一宿没合眼,想你的前途,梦中都拜年。
妻子:想啥了,嫌我老了,要去啃青草。
丈夫:我琢磨不透,你拌饺子馅儿不用味精,用糖精,做粘豆包,不用糖精用醋精,谁吃了不成精。
妻子:大伟呀,听到了吧,他是关心我,还是想自个的肚皮?
大伟:嫂子健康可是天大的事,肚子装点好饲料,这是人生的第一目标。
丈夫:古今中外,凡干大事的女人,都不注重生活小节,有个成语叫大智…什么来着?
大伟:大智若愚,大模大样,大大咧咧,大啦呼吃。
妻子:大伟说啥呢,谁大啦呼吃。
丈夫:最准确的词是大显神通,生活好了,人的胃口叼了,饮食结构得调整,你嫂子是在探索新厨艺,更上楼一层。
大伟:大哥,那酸菜馅饺子加点糖精,好吃,又甜又酸的。
妻子:大伟呀,咋和你大哥穿一条裤子。
大伟:嫂子,我穿了大哥的裤子,你只认裤子不认人,黑灯瞎火摸错了门,大哥知道了,还不把我斩草除根。
妻子:一棵草根,成不了栋梁。留着有啥用,你出息了,帮你大哥吃醋。
大伟:唉,别提醋,有一天,我喝酒,高潮上来了,大喊一声来,来酒,你说俺家领导咋整的?
丈夫:学乖了,听吆喝了。
乡村
大伟:她瞇缝眼睛说,今天让你喝个饱,我想,老婆今天够哥们,要酒就倒,是个好领导,他捏着我鼻子,给我灌了一大口,我头摇的像冬瓜,她笑成一朵狗尾巴花。
丈夫:味道好极了,是甜是酸,还是辣。
大伟:是酸的,他给我灌的是八百年的老陈醋,大哥呀,大嫂呀!喝酒的男人不易啊!
妻子:灌得好!咱们村这些年,男的喝,女的喝,老的喝少的喝,夫妻二人对脸喝,喝多了就入魔。成立个酒协会。把这些酒桶、酒蒙子,大拆大卸,剁吧剁吧喂鸭鹅。
大伟:嫂子,我选你当会长,又多了一个官衔。
妻子:还有心思扯闲篇,咱们得琢磨你们两家,抢公公不养娘的孝顺儿子媳妇。
大伟:唉!儿子,有几个不养娘的。
丈夫:我有个主意,算了,说了你们也不信。
妻子:小羊撵兔子,瞎咩咩。
大伟:嫂子,啥山羊绵羊。公兔母兔的,大哥有高见。
丈夫:咱不撵兔子,不当羊,抓天鹅,捉嫦娥,啃两口,那才是香饽饽。
大伟:嫦娥就在家中坐,大哥随便折磨,把你的高见说说。
丈夫:我的建议有三条,其一魏老师有工资,雇个人伺候,不用儿子管;其二,魏老师跟谁,把工资交给谁,第三条是上上之策…
妻子:吹喇叭过城门,大喘气,吐下去。
丈夫:大伟呀,知道不,魏老师当年曾和你娘热火朝天地恋爱一场,你姥爷嫌魏老师工资低,棒打鸳鸯,现在你娘和魏老师都孤守空房,为啥不把他们年轻时的桃花梦焊上,让一对夕阳迎接春光。
大伟:这…这…这咋和老娘说呀!不行,不成。
妻子:老泥鳅,这招没有腥味。可老人怎么想,儿女们会同意吗?
丈夫:摆布这点事,不是张飞吃豆芽,小菜一碟。就凭你一张乌鸦嘴两片鹦鹉舌,死人都能说活。
大伟:全村人七嘴八舌,说啥都有,这好吗?!
妻子:大伟,你带头劝老娘,这事成了,你家那妯三大嘴不知咧多长,一口吞下太平洋。
大伟:唉,不是俺们哥仨不养娘,只是他们…
妻子:我知道,因为多了一口人,那妯仨,一哭二闹三喝药,三招不灵,亮王牌-打八刀,男人天不怕,地不怕,就怕几十万买的媳妇水上漂。
大伟:当娘的认可自个遭罪,也不忍心让儿子打光棍。
妻子:多少家女婿能养丈母娘,可媳妇容不下公婆的有多少?妇女的社会地位提高了,不良心不能下降。
丈夫:(鼓掌大笑)说得好,讲得妙,唱的比珠穆朗玛峰还崇高,人呢,看到别人都明白,轮到自个头上,就是猪毛炒韭菜,乱糟糟。
妻子:老泥鳅,别指鸡骂狗,你爹娘心疼老儿子,不肯挪窝,等你弟弟成了家,我把二老接来,让村民看看我,谁都有老的时候,我们对老人不闻不问,儿女将来对我们能有好脸色?!
丈夫:(双手合十),阿弥陀佛,苍天有眼,赠我一个好老婆,有你这句话,这辈子死心塌地的给你做牛马,任你骑来任你打。
妻子:这点事,我早就知道,你心里像压了块石头,用的着吗?
大伟:(唱)“世上只有妈妈好,有妈的孩子像个宝,”孩子娶了白眼狼,妈妈被狼咬。媳妇个个像黑嫂,幸福家庭知多少?
丈夫:(笑着)我老婆不是蒿子、不是草,是人参、灵芝、鹿胎膏。来世还和你一个炕头拔大葱,种大蒜,栽辣椒。
妻子:想得美,来世说不定,你是狗是狼是偷腥的猫。
丈夫:不管你是羊、是兔子、是耗子,我千方百计把你叼把你咬,粘粘乎乎拖着你往苞米地里跑。
大伟:黑嫂啊!大家都说你心眼好。
妻子:我嘴太黑,让人接受不了,不是谁都能理解的。
丈夫:我理解,我支持家里的活,我包了,你呢,还像野狗似的到处乱跑,上串下跳,哪有事哪到。换届时,我举双手、双脚投你四票。
大伟:我发动全家族老少,串联亲戚朋友支持你,先当村长,然后往上抓挠。
妻子:拉倒吧,我土坷垃,不是大理石的料。大伟呀,你娘那头你先透透气,魏老师那。我去唠唠,看谁敢挡道。
丈夫:(接收机)啊!太不像话了,马上到。(收起手机)魏家妯俩,老抢魏老师的老头票。
妻子:这人都咋的了,要钱不要脸,秃头打伞,无法无天。走,去看看。
年12月15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