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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麻叽的故事海西灌南方言解密系列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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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婆吓唬小孩有一招,她说:“老麻叽来了。”正在哭闹的弟妹听到都是噤如寒蝉,不敢吱声。在那威严的架势里,我并不明白什么,却唯是不住地把身体向墙根里缩。

然而,老麻叽究竟有没有来,我们不知道,也不知道老麻叽究竟是什么?外婆看我们都不吱声,就拿起一块坷埌,奋力向树梢一扔,或者是拿起树枝来赶,说:“老麻叽,不要来,老麻叽,快滚开,老麻叽,莫吓我家小乖乖。”

我们都晓得老麻叽来会带走小孩,吃进他肚子里。而且,他专抓吵闹的小孩,小孩若是不吱声,他是看不见的。

这或者也是一个咒语,是锁在玩童头上的箍,我们并不曾见过老麻叽,心中也就有疑惑。问道于母亲,母亲也只能说老麻叽不能见,见到就把你们吃掉了。

骗人。稍大些的我们会有此警觉。

老麻叽厉害着呢,专吃小孩,不能看到。母亲说这话时,外婆正以她弱小身姿站在外面保护着我们。

难道老麻叽只是一个灾星,见到就被他吃了。

在我们胆怯的童年世界,如此灾难的场面没有留下太多记忆,但杀猪,打狗,撵鸡的场面,都是熟悉。猪的嚎叫,狗的狂嚎哀鸣,鸡的凄惨呜呼,无一不震撼心灵。或者这老麻叽待小孩也是如此手段。

外婆拿着坷埌扔向树梢的时候,无有例外地惊动起几只麻雀,还有一种叫咕咕的鸟,那叫声也是凄惨吓人。倘若有乌鸦飞起来,鸹鸹声更是讨人,外婆还会道着晦气,念叨着说:晦气晦气,晦气去了。

我们儿童的心里,便以为老麻叽是麻雀呢?是否老麻雀变化了?因为看到乌鸦的嘴也是尖尖的,便想当然的以为它一定用嘴搂,那也是疼人。

孩童喜欢逗弄小鸡,倘若小手被小鸡啄一下,也是疼人。故而,童年的印象是把老麻叽直接就想成了老麻雀。

因为父母或是更早些的文化人,都弄不明白老麻叽究竟是什么,唯是把他当成吓唬孩童的一种工具。在我们孩提的记忆里,老麻叽就是一个抽象的东西。凡是到河滩玩,到野地玩,拖黑玩,月下玩,总是谁会喊一声‘老麻叽’来了,这个语气说是吓唬,还不如说是结束。因为到这个时候,即便你没有被老麻叽吓到,也会因心情的打折而终止了游戏。

老麻叽成了我心里的神话,时时刻刻想搞明白,对于一个正源历史的作者来说,这也是一道埂。挥之不去,亘记脑海。

直到我学习了更多的知识,接触到更多的书籍,才明白老麻叽其实是一个人。老百姓闻之丧胆的一个人;人人痛恨,得而诛之的一个人。

称他为老麻叽是抬举了,其实是无限痛恨又无奈。

因为正史里并没有记载这个人,所以查找他有点困难。但是在《说唐》《隋书》里都有记载他。

汴渠又名通济渠,是隋唐大运河的第一期工程,有史书说隋朝的灭亡与隋炀帝修大运河有关系,或许麻叔谋正是激起民愤的重要因素,他应是隋朝终结的催命鬼。

因汴河入淮河,从地理位置来说,离我们这里也相当近,麻叔谋吃小孩的事件对这里影响也就非常大。

麻叔谋只是小说里的人物,在史书里没有详细的记载,也就无法推论他的存在。

唐昭宗时宗正少卿李匡文《资暇集》卷下有《非麻胡》条云: 隋将麻祜性暴酷,炀帝令开汴河(即运河之西段),积威既盛,至稚童望风而畏,互相恐吓曰麻祜来。童稚语不正,转祜为胡。

《大业拾遗》,炀帝将幸江都,令将军麻胡浚河,胡虐用其民,百姓惴栗。常呼其名,以恐小儿。小儿夜啼不止,呼麻胡来,应时止。”

从这段历史资料来看,麻叔谋本名为麻祜。鲁迅先生推论,北京地区吓唬小孩所说的马虎子,老马虎等,也应是指他。自淮扬起至北方诸省,称麻胡子来吓唬小孩的,一应是此人。

也因正史无解,可以确定麻叔谋的官阶并不高,隋朝能进入正史名录的人物非权即贵,麻叔谋只算州府一级,故没有排到他,也就为后世带来无限迷糊。

那么,麻祜如何变成了小说人物麻叔谋,又如何成了外婆口中的老麻叽,或许有这样的一个过程。

麻祜本是胡人,且留着长长的胡须,胡与祜又是同音,以讹传讹,麻祜成了麻胡,麻胡子。这是演变的第一步。

叔是称谓,麻叔是称谓他,谋是诡计,是对他这个人物的定位,也有小说记载为麻叔夜。大概是因为古文断字的缘故。“麻叔夜吃人”是指麻叔在夜晚出来偷小孩子吃。

总而言之,《说唐》等书籍的传播,对于麻祜演变成麻叔谋起决定性作用。

又传,麻祜被处死,百姓人人痛恨,皆恨不得食其肉,喝其血。但麻祜的尸身根本满足不了成千上万的百姓需求,有人就想法,把麻叔谋剁碎炖汤喝,这样就人人有份了,可即便是这样,人还是太多,汤里水加多就稀了,人们就又想个法,把浸泡的黄豆、小米磨碎成沫,取汁放入这个大锅,这样大家就都喝上了麻胡子汤。后来就演变成今天的妈糊子汤,因其汤色不亚于妈妈的奶汁,称为妈糊子也就渐渐被百姓接受。

我们这里把麻祜称为麻叽,该有另外一层意思。叽乃饥也。家长就是要告诉小孩,老麻子饿了,饿了自然就会吃小孩。

作者:汪友国,海西七贤之一,海西著名小说家,海西地区历史文化研究专家,灌南县新安镇人。目前在天涯、起点等网站有数百万字的作品。长篇小说有《商周演义》《春水流》…等,中篇有《婆媳易位》…等,短篇小说亦有数十篇,另有诗歌散文数百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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